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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仍是那副清高冷感的模样,垂眸敛目的问白岐玉的地址,问电脑放在哪儿,语气波澜不惊。
一番交谈下来,白岐玉有种释然感:以世俗眼光看待方才的“教训”,才是折辱。
等秦观河拿了白岐玉的钥匙离开,窗外突然传来了杳杳钟声,一共六下。
白岐玉这才发觉,屋子里已经大亮了。
双棱形天窗里洒下鱼肚白色清浅的光辉,铺洒在地板上、地毯上,还有罗太奶银白发髻上,色散出镀金的光晕,神圣而庄严,让人无比安心。
“竟然六点了,”白岐玉愧疚地说,“抱歉,都是因为我,害大家一整夜没睡。”
罗太奶看上去略显疲倦,这让白岐玉心头的痛苦又加一分。
她却没说什么,只说:“先吃点东西吧,你昨晚累坏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
裴世钟下去,很快端来了一个木雕托盘。
是两碗糁汤。
这是鲁中特有的小吃,以沸腾的鸡汁高汤浇在麦仁、生鸡蛋上,将之浇熟。
鸡汤浓郁的香气搭配柔嫩丝滑的蛋花、软糯的麦 仁,是一种厚重香醇的口感。
秋冬寒冷的早晨喝上一碗,配以油条、酱牛杂,一整天浑身暖洋洋。
热腾腾一碗糁汤下去,白岐玉喟叹:“我从小喝这个长大的,就爱这一口……呕!”
突然,被饥饿掩盖的反胃变本加厉的袭来。
酸水翻滚,口鼻间满是腥臭难闻的胃液,他难耐的干呕了几下,在裴世钟的指挥下冲进盥洗间。
灯明几亮的盥洗室里,他把水龙头开到最大,让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他痛苦的呕吐声。
方才回味无穷的料理变成了折磨人的凶器。
胃里吐空了,再吐也只有发绿的胆汁,可令人发狂的眩晕感仍挥之不去。
再一次干呕后,他发现——
他吐出的,是一滩的漆黑液体。
腥臭,黏稠,像无数梦魇中包裹他的恶意。
再抬眼望去,镜子里,形态可怖的“黑泥”正随呼吸的节奏蠕动着,发出令人浑身不适的蠕动声,像蛞蝓滑过草叶。
那一刻,他感觉天旋地转,眼前如老电视花屏般发花,差点直直挺过去。
身子砸在地板上前,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凭空扶了他一把,又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脸,在他即将爆发尖叫前,倏然又消失了。
……是祂……祂还在?
冰冷从瓷砖上传到背部,又好像刚才的没摔倒是因为靠在墙上。
惊魂未定间,白岐玉听到裴世钟焦虑的敲门声:“白先生,你还好吧?请回应一下!”
“我……”白岐玉虚弱的几近说不出话,“我还好……”
“需要帮助吗?”
“不用……”他狠狠闭了闭眼,压下眩晕与呕吐感,“没事,我马上出来。”
白岐玉不想让人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。
不着寸缕的从陌生浴盆中醒来,已经是他精神洁癖的承受力极限了。
他需要花很大力气,才能抑制自己不去想,他是以怎样不知廉耻、惹人侧目的模样被人救治的。
……他们把他扔进浴盆的,是觉得他污秽不堪么?
即使一路来,裴世钟、秦观河,还有罗太奶的视线都温和有礼,白岐玉仍觉得他们已经看透了他。
看到了他羞辱的被怪物胁迫,一滩水似的融化在黑暗的怀中丢盔卸甲的模样,看透了他下/贱的本质。
他一边回应着裴世钟的询问,一边撩起水泼在脸上。
镜中人,沉着一张阴郁不讨喜的脸,眉目间满是麻木与疲倦。
这个人还是他吗?
自出事来,白岐玉已经很久没有端详过自己的脸了。
他茫然的动了动眼睛,镜中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。
乌压压的睫毛上滴下水珠,在死气沉沉的对视中滑下……
“白先生?”
“来了……”
他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脸,又揉了揉脸颊,让自己面色看起来红润一些。
一出盥洗室,裴世钟便围上来:“您还好吧?”
“我没事,”白岐玉避开他的眼睛,“洗了把脸而已。”
裴世钟担忧道:“如果哪里不舒服,请一定要说啊。”
“好……”
坐回蒲团时,韩嫂也来了,似乎在和罗太奶汇报堂口的大小事务。
罗太奶方用完早餐,接过裴世钟递来的方帕,慢条斯理的擦拭嘴、手。
韩嫂在一旁恭敬的说:“太奶,香客们送来了中秋庆礼。浙江的霍先生、刘先生;湖南的杨女士……”
她递上几张的单子,报了天南海北的十几个人名,满是特产等名贵礼物。
罗太奶一手撑额,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:“给仙家们贡上吧。这两只帝王蟹和特级女儿茶单独贡给靖宗爷,他